白色

Monday, August 26, 201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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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球充斥著很多顏色
紅黃橙綠藍紫靛
白色說
我活在每一個顏色裡面

睡醒了睜開眼
我倏然記起昨晚又是想著你入眠
像白色一樣
低調 安靜
潛在我的生活每個場景裡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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達尼借了我一袋書,不同類別的書,我第一本拿出來的是《等一個人咖啡》,想當年很喜歡九把刀的這個系列作品,結果翻了幾頁就放下了。大概是口味變換了,又或者對於劇情已經了然於心沒有驚喜,後來就換了一本《馬來西亞史》。捧在手上好幾天,還是覺得自己讀不下去,興趣提不起來,反而是另一本隨意拿起的東野圭吾的《解憂雜貨店》,一翻開就在兩天內讀到最後了。

看似平凡的故事,一個人影響另一個人,每個以為是獨立的事件其實都是環環相扣的,讀到結尾的時候不由得就笑起來了。結尾有一個段落有這樣的意思:帶著煩惱諮商的人是迷路的羔羊,通常他們的手上都有地圖,卻沒有看地圖或是不知道目前的位置。但有的人的地圖是一張白紙,所以即使想決定目的地也不知道路在哪裡。
地圖是白紙當然很傷腦筋,任何人都會不知所措。
但是不妨換一個角度思考,正因为是白纸,所以可以画任何地图,一切都掌握在手上,你很自由,充满了无限可能。这是很棒的事。
想把这句话分享出来。

The only thing in the world that needs to be fixed is human beings. 
這句來自Sadhguru的話最近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裡面。

 写作的时候,写作者可以抽离出来,像站在玻璃罩外表观看世界,站在较高的角度看、用自己的方式给予评论。当放下笔之后,依然要乖乖回到那个被许多平凡问题束缚住的世界。害怕自己总在看别人而忘了探讨自身的问题,所以一直在学习观察自己的反应。
对和错的立场每天都在引起争论和话题,像黑与白这样的相互矛盾又需要共存。接下来世界的发展会怎样?我尝试不去思考这样的大问题,每次遇见这样的疑惑都是在新闻上,看着媒体给我们看的画面;或是在日常的小生活里,听着身边人的感叹。

课堂上学习了很多关于大自然的事物,动植物仰赖平衡在自然界循环相续生命,每个看似简单的结构和生存法制都是它们与身俱来的大智慧。
而我们人擅长打破平衡制造问题,贪欲像一个橡皮擦不断擦掉底线,而那支名为平衡点的笔老早就不在我们的手中了。

也许文学存在是为了在这个纷乱的世界扮演缓和的角色,在追求迅速的时代注入我们应该慢下来品尝的苦涩酸甜,去珍惜那些已经深深渗透进来生活而我们却不自知的东西。
我追求平淡的快乐,喜欢那句"宁静以致远"
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可以呼吸着,那还是继续寻找生活中的平衡点吧。
Its all about finding the balance.
多看看自己。







大象的屁股

Wednesday, August 14, 2019


野生象先生的屁股

細雨不停息地
侵襲這片林


頭正隱隱作痛
前方的朋友揮舞著長刀
霹靂啪啦
把枝椏都砍下

踩在所有死去的植物屍體上
我刷了漆在樹幹上
作為指引

來吧
這是新造的路啊




『歡迎你們來到叢林。
一群野生大象經過,無聲道。

走在林子裡的時候,大腦思緒不會有太多打擾。因為前方佈滿帶刺的藤蔓和無數的粗枝散葉,腳下是稍有不慎就會滑倒的雨後潮濕泥地,還有在葉面上埋伏等待動物經過的水蛭。
一舉一動,皆需要當下的專注來保護自己。

從天空俯瞰,我們正呆在婆羅洲的雨林中央某處。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有許多的心情,在叢林無從解釋。也許一切變得從簡,也許是人的本性在許多時刻變得更加真實,沒有過多外界的干擾,因此發現自己一直未察覺的事。如若細心觀察那些顯微鏡下荷葉獨有的葉子表面、石縫間的螞蟻、老樹樁上的小菌類、在天空盤旋的鳥等等的一切,都跟隨著一定的規律。能量在不斷地循環,物種們生了又死,死而又生。

在叢林的時候,我經常看回自己寫的東西,發呆或偶爾思考些無關緊要的事。

曾經寫下這樣的詞句:

我不相信人性本惡或本善,一開始就什麼性質都沒有,只是在於,後來因為環境和經歷,自身發展出的人格造就了我們自己。無論幾歲都好,我們無時無刻都在成就自己,每一分秒的思緒都有可能會帶來什麼改變,你以為停止了,其實並沒有。因此有時拒絕溝通,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溝通。語言好像變成阻礙一樣,反而把一種簡單的心情感受事件幻化成很複雜很難理清。

二十億年前單細胞演化成今天的我們,是一種幸運。你看那沉默的植物,它其實就是我們自身演化過程的另一個可能的結果。

本來就是同根的,那暫時當一棵沉默的樹又有何不可。
我懷疑生命的時候,誰又來拯救我?


那時很累,心無處安放,又對於未知的事情感到焦慮。
總是覺得心裡揣著一堆想做的事情,又不敢下手或者說無從下手。而在生活在Malua,我的每一天很簡單,跟著Catherine進森林,當她的幫手跟著指示做事,然後回到營區吃飯,偶爾繼續工作偶爾躺著坐著發呆或是聊天看書看電影。
太過於安逸,可是心裡是滿足的。

我們叫Hutan Gila
因為Malua Forest是曾被砍伐的secondary forest,所以先驅植物放肆長滿整個Forest floor,反而讓我們的測量工作變得挑戰重重,因為寸步難行所以需要手腳並用爬來爬去,最怕遇見帶滿刺的荊棘或是危險有毒性的毛毛蟲。

幾乎每天都是髒髒的
後來免疫了,我幾乎不帶手套,不自覺讓手掌沾滿土
因為不帶手套被刺傷後悔的時刻也很多
但好像親手握著樹皮的感覺比起讓手掌不斷流汗的手套好多了

最熟悉的rangers之一是常跟著我們團隊的Jude。
他愛開玩笑,明明是三個孩子的爸爸還在一開始不承認自己老早結婚了。
不像其他的ranger總是走在我們的身後,偶爾我們轉身他就不見了,不是抄小路先走到我們前方,就是停在某處抽根煙再追上我們的腳步。(他總是因為抽煙被我們嘮叨

Catherine在我離開後拍來的照片
我和Ginny幫忙她一個月後,接下來剩餘的研究任務都由這兩個酷酷(?)rangers,
Jude和Zafin幫忙了

Zafin是從Danum Valley調過來幫忙的ranger,在我離開前三天才開始加入Catherine的團隊
跟著我們學習怎樣幫忙做採集屎殼郎的工作
他是個特別害羞的少話男子

其實一星期五六天,6點半起床,8點準時進field的日子,不止身累,心也容易累,尤其是遇到難走的路和遠路的時候。
我有很多想要馬上飛回家倒在床上的時刻,但還是在每一個瞬間咬牙堅持過來了。
走著走著,Ginny問我,之後的畢業論文題目會不會還選擇進林子做相關研究?耗費很多時間遇上很多不知名的水蛭和蟲子,再經歷一遍?
我笑著說願意。

想好了,無論如何,我還是喜歡在林子裡走啊。是有疲累得想耍賴不走的時候,但是還是,沒有辦法拒絕那樣的機會——踩著滿地的葉子聆聽鳥兒的叫聲、偶爾還有猴子和人猿在樹叢間穿梭,還有難得一見的野生鳥類或飛禽的痕跡,奇形怪狀或是比樓層還高的大樹、野熊當作熊抓板的樹、撲鼻而來的野姜的香氣...

我喜歡呆在叢林,所以還是無法拒絕。

有一次遇見的超可愛蝙蝠
耳朵還在不斷抖動


後來,我對自己說了:謝謝妳走了過來。
更加認識了叢林,和自己。


-未完待續-

哼著叢林之歌

Thursday, August 01, 2019


離去那天,我在長途巴士上收到了Catherine發來的照片,
是我們一直感嘆很漂亮的景色。

初章 ——

Lingxin, I would like you to be my research assistant.
故事的開始從收到Catherineemail,我興奮得幾乎在原地跳起來那瞬間寫起。

71號,我和紫寧乘上小型螺旋槳飛機前往Lahad Datu,開啟我們的叢林初體驗。
Lahad Datu是沙巴一區,我們下機的機場很可愛,就像一間小office一樣,人不多。
一下機,我們就托著行李步行到鎮區,尋找Danum Valley Centre。放下東西後就帶著小行李袋到附近的小超市買Catherine吩咐的足夠吃兩星期、不需要冷藏的食物 —— 那裡沒有冰箱。
Lahad Datu的午餐是在一家小餐飲店吃的白斬雞絲幹撈麵,我們兩一副外地人的模樣,還被招待到冷氣用餐區

一切就緒後,我們和幾個旅客搭上Danum Valley的接駁車,遠離市區,駛入顛簸不平坦、兩旁被高高的樹圍繞的小路上。
那時的我,帶著一絲忐忑和滿懷的心事,坐在靠窗的位置。手機訊號消失,只餘下不斷從樹縫間穿透灑在臉上的陽光。

抵達Danum ValleyCatherine已經在那裡守候我們的到來。
高高瘦瘦的英國女孩,她有著一頭金黃色半長發,還有笑起來會瞇成一條線的淡褐色眼睛。

後來有一次的對話,我說:『你的睫毛是金黃色的!
她可愛又苦惱回答:『對啊,這讓我看起來就像一張白紙一樣!你知道我的證件照看起來幾乎是全白的,看不清我的五官...

她走上前,『Hi!』我們相互握手問好,經過兩個月的email來往,我們熟悉又陌生。
同時迎接我們的還有碩士生學姐Evon

迎接我們的是另一段1小時半的更顛簸路程,搭上Remmy的四輪驅車,我們沒有在Danum多加逗留便再次出發。
爬山涉水完美詮釋這段路程。
夜色垂暮,一路上我們見到小動物如Mable cat還有Macaque的踪跡,車上播放著老式英文歌單,EvonCatherine說她們餓扁了,討論著今晚的晚餐會是誰煮。

晚上7點鐘,我們終於在晚餐時間抵達目的地。
下車瞬間,大家跟我們說:『Welcome to Malua!

女生寢室是一間大房間,有七個附加蚊帳的床鋪,全白系列,咋看之下還蠻像在度假村裡。
一起住的有CatherineEvonEmma, Rui, Gee, Ginny和我。
我們被告知電流只在傍晚6點到晚上11點才提供,沒有電話線的地區我們只能仰賴用Solar panel操作的Wifi來與外界聯絡。

男生寢室只有Patrick一個研究員,其餘的Rangers們都是住在別處屬於他們的小屋裡。
已婚Rangers攜帶還未到上學年紀的孩子和太太在這裡居住,而有些孩子已經長大需要上學的通常都是和媽媽住在市區,爸爸獨自在這深山處工作。

在這裡的第一天,就在晚餐、自我介紹、參觀營區、在浴室和各類昆蟲一起洗澡、和突然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十一點結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