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 故事集 3
Monday, March 18, 2019
OP3 夜晚
- 你的心還好嗎？
嗯，現在好多了。
走在五光十色的街道上，周遭都是高樓大廈，整座城市在這個繁忙的夜裡穿插了數不清的聲音和故事，而我和身旁的女孩只是其中的萬分之一。
女孩來自日本，隨意盤起的褐發搭配休閒服，她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著英語聊天。
偶爾我轉換為蹩腳的日語，她也是笑笑，緩緩地一個一個詞用日語回答，說話時，她的嘴角邊有小梨渦。
微風揚起我們倆的髮絲，女孩說了自己好久以前的愛情故事，故事最終是帶著受傷的心收尾的。
『現在還好嗎？』我問道。
她拍拍胸口，『現在好多了呢。』
我莞爾，暫時沒有接話了。
最能激盪人的情緒的，就是感情吧。擁有一顆心臟，我們無非是小心呵護，建立起外牆不讓人輕易弄傷它；又或是在遇見特別的人們後打開心門讓他們住進來。
敢讓人們住進來很不容易，因為我們整顆心都交出去了，無論是暖是痛都得承受了。
這些話我沒有跟身旁的女孩說，可是此刻冷空氣中咻咻的風似乎把這些話化成比語言更貼近的存在，在我們之間遊走。
有好多時候啊，再多的言語也無法表達我們內心快要滿溢出來的感受。
語言的存在究竟是讓我們更靠近了，亦或是讓我們更遙遠了呢？
不知道為何，在和女孩淺淺聊天，用著簡單的詞語說話，似乎一點溝通困難都沒有，反而更能體會到對方的想法。
有幾個這樣的瞬間，像是『叮！』一聲，我們互相望進對方的眼睛，就有千言萬語在裡邊，當下明白了，然後笑了。
頓了一會兒，女孩開口說話了。
『I want to love someone.』她說。
我揚眉，看向她，而她看著前方，只留下帶著笑意的側臉。
那雙彎彎的眼睛裡蘊藏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。女孩說她想要愛一個人的時候，眼裡是發著光的。
也許她是無所畏懼的，這樣的模樣，真美。
『真～好～啊～』我感嘆道。
聽到這個，她轉向我，狡黠地笑著問道，『你呢？』
當下沒有經過多余思考，思緒還停留在她簡單一句話帶給我的感受之上，我脫口而道：『I
wish I can love someone.』
她微微側了頭，露出一邊白皙的脖子，然後說，
『You can. Definitely can.』女孩對我眨眨眼。此刻又起風了。
是呢，要主動去愛，給予愛，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。我們必須擁有也許會受傷的覺悟，才可以無所畏懼啊。
只是很多時候本來單純的事在我們腦海裡千轉萬兜之後，就演變成了難以解開的、不願面對的題目了。
出自於真心的感覺，失去了被表達的權利。
我回過神，察覺到不遠的前方就是我們的目的地。
『太好啦，我們要到了。』女孩開始腳步輕快，手舞足蹈地朝前方走去。才往前幾步，她抬起頭，『哦？』指著夜空，驚異地說道，『有好多星星吶。』
星星在我們的頭頂一閃一閃的，我點點頭笑著，『是啊。』
『剛剛市區裡可是一點都看不到呢。』我繼續道。
女孩回應，『這麼說來，就算滿身臭汗，看見這麼難得的星空也值得了。』
『是誒。』 語落，我們倆對視了一眼，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。
也许有一天，轉身見到讓我們奮不顧身的人之時，就會自然毫無畏懼地跑上前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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